Bite

*猫.歪,不是歪

*Just 养猫日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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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战进入了第三小时。

莱万看了一本书一个时长半小时的视频在SNS和家人视频,互道晚安后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,周围少了什么。他准备起床喝杯水,再晃一圈检查门窗水电才准备睡,小区的安保工作不错,常听说有小区发生盗窃案,他这半点动静都没有。不过一人在外还是多注意。

将近一点多了,比起惯常作息晚了半小时。职位越高越轻松都是骗人了的,最近莱万为了明年的促销项目忙昏头,能九点下班回家都是少有,回到家洗个澡开着电脑继续工作也是常有的事。他准备睡了,不想让过多的光亮驱走睡意,拧开床头灯。昏黄灯光照亮了大半房间,床铺床头柜书桌衣柜,简单要命,没有过多的杂物,一副随时随地都能拔营迁走的气息。他也有过一套房子,容纳下乱七八糟的东西,翻了一半道漫画,乐高玩具,纠结成团的充电线和清洗晾晒后,枕巾不见了一个床褥四件套,胡乱买了一个色系相对的枕巾凑合着用,怎么看怎么别扭,习惯了也懒得换了。拖鞋躲在阴影里,他光脚踩在地上找着,穿反了又换回来。旧睡裤皮筋失去了弹性,松松垮垮的卡在胯骨上,他伸手提了提,凑合过就算了。老旧纤维松散的睡衣穿在身上太过舒适,要换睡衣的念头怎么跳不出来。

打开门就是客厅,正对一扇窗,没有拉窗帘,远处的灯光像灯火画成的长龙,不用开灯也能看清楚客厅物体的轮廓。一个茶几,放着喝一半的红酒和酒杯,还有零碎塑封纸,忘了是拆什么东西随手放在那。莱万把剩下的半瓶酒放回了柜子,开封了的酒口感欠佳,但是没有倒进醒酒瓶也算是没开过,这个说法莫名其妙,他也记得清清楚楚。酒杯放回了水槽里,放满一杯子的水泡着,留着早上洗咖啡壶的时候顺手一起洗了。出了厨房,先关门再关灯。

小区每三个月统一驱蚊驱虫驱鼠,春天才开始收尾,虫蝇滋生。尽管他没怎么在家里开火,灶台上都铺尘,偶尔也有一两只蟑螂不知道从上下左右哪里窜进来。一开始用杀虫水喷,还是卷着旧报纸拍下去最顺手,只是浓浆溅得一地都是,抽了干湿纸巾一起擦干净。说不上讨厌或是什么情绪,动作太过顺手,手起刀落和跟随手抹掉窗台上灰尘。

他动静挺大,不说打扰邻居,在没灯的房间声浪也是能回荡出实体影像。但是窗台左下角的长颈矮身花瓶却一动不动,长长尾巴收在暗处。莱万走近,看着花瓶的轮廓细化成立一只蹲坐的猫形状,抬手从猫的脑壳一路顺着往下摸一直摸到了尾巴尖,换来沉思者短促的抱怨。

明明是只五岁大的公猫,声音却软的,甜的,像个女孩子,嗲声嗲气的,莱万没忍住在猫的耳后

挠了一把。

“还在生气吗?”莱万一下一下的顺着毛摸,要是开了灯能看到猫毛慢慢的飘着,跟撸猫的手法没什么关系,只是换季时期,整只猫跟蒲公英一样,甚至不如蒲公英,光是坐着,长长的软毛落的到处都是。“好了,下次在家里洗澡不去宠物医院“

猫可听不懂人话,就算Marco再聪明,聪明的能在短短三个月清楚认识到了在新家自己的名字变成了Marco,而不是Kitty。莱万元本没想过给猫改名。Kitty也挺好的,公猫母猫都适用,只是他一个人在家,Marco这个名字脱口而出,在房子四处碰壁晃荡作响,落在猫耳钻进脑子里。他再喊Marco,被擅自改名的猫觉得他吵,懒洋洋的喵一声,不知道是应答还是骂人。

本命叫Kitty的Marco是邻居家的猫,跟着主人因为工作东奔西跑,坐过飞机坐过船,不怕人不怕生,见到狗都敢凑近用额头蹭着撒娇的性子。新工作的调动实在不方便养猫,于是旧主人只能打印几百分告示贴了整个小区都是,要人要养猫?

莱万近十年的人生计划里绝对不包括养猫这一环,意外来的像经过小区花园被小朋友的三轮脚踏车撞个正着,裤腿上留着一块污渍。在等电影的时候看了一眼告示。文字可以忽略不计,旧主人下了血本用了彩印,告示最正中央是Kitty的大头照,一只黑灰条纹的美短,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,黑色鼻尖下沿两条线,嘴巴弯弯笑得像柴郡猫。最重要的是,那双眼睛是浅色的翡翠绿,这让他想起了另一双绿眼睛,绿色和绿色之间的差异就算是三月的湖水与八月湖水的对比。

Kitty刚到家怕生,在房间缩头缩脑的,打量人都要躲在窗帘后,露出半张脸,警惕不行。日子长了,探索范围扩大,房间客厅厨房阳台玄关,偶尔伸着爪子出门缝想往外跑。睡觉地方也从纸箱到沙发再到床尾最后定居在枕头。莱万有次回家半天半天找不到猫,阳台还开了缝,心跳只蹦有氧运动三位数,拨了物业电话问有没有扫到一块血肉模糊的猫饼,Marco从衣柜推拉门的缝隙里探出头,睡的筋骨松软,往前又往后伸懒腰,才打起了精神咪咪叫,这次是骂人。谁好梦被人吵醒了不骂人了。莱万也知道自己半身猫毛怎么来的。

“在医院不是和别的小朋友玩的挺好的,医生都说了好几只狗给你当坐骑,真了不起小殿下。你要是不把驱虫药吐出来,我也不会带你去找医生,下次,啊”

莱万被咬了,四颗尖尖的犬牙钳着一小块皮肉,不疼,更像是被虫子咬了一口。猫的脾气说来就来,摸的好好反嘴就是一口太常见。这次不知道是觉得他说话声音吵还是觉得烦。咬住了还不松嘴了,屋外灯光一照,Marco仰着脸,双眼是圆滚滚的黑圈,一派天真无辜的样子。

我做了什么?我什么都没有做。

莱万左右摇摇手,Marco没有松嘴。

莱万又上下晃晃手,Marco还是没松嘴。

“疼”莱万轻声说道,Marco的眼睛眨了眨了,张开嘴,又舔舔了被咬的地方。猫舌带着倒刺,刮过去又疼又痒,但没舔几下,Marco又歪着头蹭过来,把莱万的手当成了擦脸的毛巾。

Marco刚在宠物医院洗完澡,毛发又软又滑,晃动间能闻到了花香,医院换了沐浴露气味。他困了,也不逗逗猫了,低头用额头碰了碰Marco的额头,猫的体温比人类要高些,温热慢悠悠的渗出“早点睡,还有别再抓蟑螂吃”

莱万打了呵欠往房间走,带上门留下一道缝隙。

第二天是自然醒,一个翻身从梦境回到了现实,闭着眼伸手在被窝下找手机,找到了。睁开眼还没来的及看时间,一个稳妥的,占据了一个枕头的毛茸茸的屁股塞满了视野。

是盘成一团,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房间睡的Marco。